Why so serious?

想到那裡寫到哪裡,坑,坑坑坑坑

【精变/绿豆花】我从良了你随意-24

徐仁宇窝在二楼全程旁听了陆东植跟父亲的大吵,从起初的不安,到后来的惊奇,再往后越听越痛快,恨不能拍着大腿跳起来。这许多年来作为庶子,仁宇在徐家受的委屈始终被蓄积被压制,令他只能另辟蹊径通过杀戮不相干的人来发泄。他从来没想过,连想都不敢去想,通过这样酣畅淋漓的驳斥为自己鸣不平。自己没有胆量作到的事,陆东植却作到了。从小徐仁宇都被认为应当懂事和忍让,面对家族内部的羞辱应逆来顺受,使得施害者在大放阙词时如此理所当然。

从来不会有人替自己说话,表现得再优秀不会得到夸奖,受了委屈只能憋着。身边的人都急于在他身上挖毛病,以讨好后妈和嫡子,没有任何人可以信任,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只有无机质的日记本。他不得不把自己真实而自卑的内核像琥珀一样一层层包裹起来以保护自己不被险恶的周遭打垮。

而楼下那小子,明明跟自己接触才没多久,明明平时跟自己连亲密都谈不上,连问都不问一声。直接像头莽撞的野猪一头冲进了折磨了自己那么多年的荆棘丛,把那些随时可以刺穿皮肉的险恶踩在蹄子底下,不讲道理地踩个稀巴烂。什么嘛,这狗崽子,一点都不优雅,一点都不附和自己的审美,一点都……可为什么却眼眶发热鼻子发酸呢?仁宇蹲在楼梯拐角,把脸埋进了胳膊里,无声地大笑着流出了眼泪。

其实徐仁宇犯了一个很多身在山中不见山的人都犯的错误。徐冲宪虽然贵为大韩证券总会长,归根到底也是个靠两条腿走路一张嘴吃饭的人,一个可以与之对质的人。只是徐会长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他人心生畏惧,主动放弃了同他对质的权力。越来越多的人都低下头装乖顺,以期博得垂怜享获一餐半食。正是因为一直这样被谄媚和恭敬供奉,所以徐会长才越来越傲慢越来越不近人情。父亲在徐仁宇心目中始终是可怖与可敬的混合体,是心门上迈不过去的坎。一直被他视为强者代名词的徐会长,却被一个横空出世的陆东植怼得气急败坏张口结舌,这场景徐仁宇到死都忘不了。


徐会长打了如意算盘,想用钱打发掉勾引长子的家伙。但事情发展完全不如他所想,对方不但拒绝了接受赠金出国的建议,还狗胆包天用平语把自己训斥了一通,态度倨傲地仿佛他才是长辈。被托在云端捧惯了的徐冲宪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双方不欢而散后,他立马叫来了李室长,让其“安排”一下那狂妄的小子。徐仁宇深知自己父亲不是盏省油的灯,特种兵出身的李室长在徐冲宪身边担任着一个心知肚明不说破的角色,职业清道夫。仁宇心想要坏事,连忙悄无声息又从地下室溜了出去。出了保镖的视野范围就不顾形象一路小跑,抄近道跑回了自己停在岔道的车。


白利贤因为同徐会长谈得很不投机,双方剑拔弩张也就不好意思再坐人家的车回去。兀自一人插着口袋去了最近的公交车站。他还在对着公交车牌计算怎么转车才能回到首尔市区的家,徐仁宇的凯迪拉克恰到时机地停在了公交站前。

望着摇下的车窗里徐仁宇探出的脑袋,利贤怀疑和不解并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他们没告诉我,我猜的。”仁宇没有正面回答,只带着笑意给了他一个wink。

利贤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被父亲青眼在家里饱受挤兑的庶兄,他自己家里就有一个。虽然论性格,阴沉内敛的徐仁宇同暴戾直率的白利刚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款。但利贤与仁宇相处时总会不自觉想起自己的兄长。他在白家是被奉为掌上明珠的嫡子,他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叱责家人对哥哥的歧视和恶待。但对兄长的愧疚感始终盘踞在他心中,如果自己不出生的话哥哥完全可以作为白家独子过着幸福丰足的生活。这种对庶兄的愧疚感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带到了新时代,映射在徐仁宇身上产生了微妙的化学变化。

徐仁宇一定做梦都想不到,正是他一直为之自卑的出生让白利贤产生了亲切感。他曾在徐志勋被绑架的那晚听陆东植跟徐志勋争论庶嫡兄弟的问题,但后来朴武锡递上来的调查报告显示陆东植是陆家长子,在他上面并不存在一个庶出的哥哥。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眼前这个陆东植和资料上显示的那个小职员陆东植并非同一人。朴武锡对他身份的大胆推测,乍看离谱仔细回味却更贴近事实。可即便眼前的男人并非陆东植本人,真的是个北韩间谍又怎样呢?亲眼目睹了他在当着徐冲宪的面为自己仗义执言后,徐仁宇已完全不在意他的真实身份。

可陆东植总有本事让他上一秒心情明媚下一秒暴跳如雷。

“徐理事,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啥?”

“人言可畏,虽然我是无所谓,可你……”

“你无所谓的话我也无所谓。”

“可这样你不觉得很冤吗?”

“不觉得。”徐仁宇回答得斩钉截铁。

白利贤看着直视前方驾着车的徐仁宇,眯起眼睛表达着不解。徐仁宇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一定不知道,他眯起眼睛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愈发像只小狐狸。

面对着小狐狸一样的东植,仁宇终究没忍住,脱口而出:“因为不冤枉啊,我确实喜欢你。”

对方眯起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从狐狸瞬间变成了狸猫吗?仁宇简直要笑出声。


这算表白吗?白利贤脑子开始短路,明明只是很平常地开着车很随便的聊天,为什么突然好像被表白了?一个月内第二次被同性表白,白利贤的三观都出现了裂缝。可比起认真用心地拉着自己的手求交往的武田君,徐仁宇的表白怎么听都随便得让人认真不起来啊。是开玩笑的吧,肯定是,就装作没听到吧。

白利贤的表情在迷惑的狐狸和吃惊的猫之间频繁来回切换,最后愣是生硬地挤出一句,“看样子好像要下雨了”来转移话题。

果然这家伙在感情方面逊毙了,刚才还不是在老爹面前信誓旦旦要死在我床上么?怎么一扭头又变得这么不开窍,北韩的间谍教育这方面不教的吗?徐仁宇心中的失望和好笑各掺其半。不过他并不急于一时非要让对方马上接受自己,都等了那么久了,再等等也还行吧。拔苗助长帮这家伙开窍的话,搞不好会适得其反。对待感情问题向来只留钱不留情,直奔主题就上床的徐大少,头一次产生了文火慢烹好好谈场恋爱的耐心。


“后座上那个是给你的出院礼。”他主动另开话题帮还僵着的陆东植解了围。

“啊,这个就是……上次那把?”

“后来在现场找到,通过内部关系回收了。不过有点卷刃,所以寄到日本让师傅修了一下。”

“这也太麻烦了。”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就送给你吧。”

利贤一听这刀回归过程如此曲折更不敢收,“君子不夺人之美。本来就是贵重物品,又费了那么大劲才回收,我不能收。”

“我用不习惯东洋刀,你要是一直推辞,只好丢掉了。”

说罢仁宇就把车停到路旁的垃圾桶旁退下了车窗。

“你这个人怎么……”

对这种无赖伎俩白利贤很没辙。

“我这个人就这样,所以不要试图拒绝我了。”

徐仁宇单手支着方向盘,歪着脑袋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话,此刻他不再是写字楼里西装笔挺发型不乱的徐理事。他周末不打领带,衬衫是年轻的浅蓝条纹。平时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可能因为休息天没必要打那么多定型水,几根刘海倔强地脱离大部队掉落到了光洁的额前。这副模样的徐仁宇,对女性的杀伤力一定是核弹级。可惜白利贤内心连个文艺青年都不算纯粹一糙老爷们儿,徐大少的魅力释放只能算是牛嚼牡丹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然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自认)性向笔直如松竹的白利贤,面对朝自己疯狂倾倒男性魅力的徐仁宇也有些动摇。

“好了好了,我收下总行了吧。”他尴尬地转过头去假装看窗外,红彤彤的耳尖却把他出卖了。望着白利贤空荡荡的红耳朵,徐仁宇突然想到,该去补一套耳钉了。


话分两头,李室长领了徐会长的命令要“安排”一下陆东植,这对于他实在算是桩举手之劳的小事。身经百战的李室长在徐会长手底下脏活没少干,要叫区区一个小职员消失在他看来不过杀只草鸡。要不是在别墅附近动手容易引起嫌疑,当天他就能让这个让徐会长超级不爽的兔崽子加入常年失踪者名单。

返回首尔后,李室长按图索骥找到了陆东植的小公寓。在附近探查过地形以后,李室长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周日晚上就动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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